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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上最幸福的路,是出嫁的女儿回娘家的路。因疫情,时隔3年后,今年春节我又踏上了这一征程。
当车驶向通往小村唯一的小路时,看见3排高楼代替了路两边的稻田,水泥路也加宽了,但曾经潺潺流动的宽宽的河却干涸了。
宽宽的河,冬天它会结冰,左邻右舍的孩子会在边上滑来滑去,是最惬意的溜冰场;
夏天它会欢快的流淌,一群孩童便起裤脚,肆无忌惮的在河水里踩石子,打水仗,吹过的河风夹着阵阵的欢呼声,飘荡在哗哗流动的河水中。
每年这条河涨大水后,我就可以捞到几大捆从山头冲下来许多小木棍之类的,晒干后就成了烧火做饭的柴火,每当这时,都会得到大人们的几许夸奖,心里那个乐,就像是个最伟大的劳动者。
河的源头不知道在哪里,但胆大的村民几乎每年都会买来炸药炸鱼,每当这时,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,不但可以趁机去多多玩水,更可以捡到几大盘小鱼小虾。
隔三差五,妈妈就把鱼干加上辣椒生姜之类的佐料,炒一盘,就是我们“山珍海味”般的佳肴。
爸爸一边着着小口酒,一边指着剩下的辣椒姜末说:辣椒更有味,FB体育 FB体育平台小鱼的营养全部在辣椒里。
于是,FB体育 FB体育平台我们姐妹几个又争着夹辣椒吃,满满的一碗不知道是鱼炒辣椒还是辣椒炒鱼,常常吃得连汤汁都不剩了。
姐姐们陆续出嫁了,2个弟弟还小,只有我留在家里,挑水也成了我最重的家务之一。
2只水桶,装满水,有70斤左右,对于柔弱不到80斤的我,就是一件苦差事,而要挑满一缸水,要来回走10次,挑5担水,虽然只有100米左右的距离,却常常肩膀挑着挑着就发红起泡。
我谈朋友后,每当他来到家里,这挑水的任务就义不容辞的接过来,看到他挑着两个半桶的水,还左右摇晃着,颤颤微微的挑满一缸缸水,常常把我惹得捧腹大笑。
河的两岸,曾茂盛的芦苇,已枯,曾无数种叫不出名字的小草,已不在发芽,春天奔流,秋天缓缓的河水变成了低洼的小溪,只有或大或小,突兀的石头,静静的立在河床里。
望着河上那座还留下的,似乎”风烛残年“的木桥,父亲在河里清洗满身泥泞的身影突然掠过我的脑海。
那年我高三,高考前放假一周,我背着重重的书包,回家复习,下了公交车后,我走路到村里,走过这座桥时,看见哗啦啦的河水里,父亲在清洗满是泥泞的脚与裤子,我便顺口叫了声”爸“,父亲抬起布满皱纹的脸上堆着笑脸说:囡囡回来了呀,怎么不上学?
我一边和父亲走回家,一边聊着快高考放假的事,父亲才恍然大悟似的的说:就要考大学了,真快呀,这回你好好在家复习,不要去干什么农活了。
在那个年代,我一个女娃,父母能送我读高中,盼我考大学,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事。
我摸了摸有些湿润的眼角,穿着鞋子,在河中走来走去,也不会湿了鞋与裤子,我挨着一个大石头,坐在它上面,用手机拍下这一照,是喜悦也是一种留恋。FB体育 FB体育平台
因修高速路,架了一座高架桥,村里桥东边的村民都搬迁走了,剩下桥西边的住户只有10来户,村名也有了新的名字——“土山村”。一个纯朴的村名。
儿时悠悠的河,不知道它的源头,也不知它的归处,它从北到南,曾流过村里每家每户的门前,流过我童年的心。
如今它静静的,带走的是日子,留下的已经不是我记忆里的那条奔流的宽宽的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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